又一年到头了,未庄的人家都添了点年的氛围。
赵家的丫鬟们嬉嬉笑笑地,在太爷的房前挂起了红灯笼。
阿Q从赵家的作坊间下工,经过这张灯结彩的大院,不由得往正堂里一望。
见坐在中央摆弄着烟斗的赵太爷,和他身后一整面古董宝贝的幕墙,这叫阿Q心里看的痒痒,他不由得暗骂一句:“妈妈的,何时能让我到这厮这副田地!”
想的入神,见赵太爷向这招招手,立马点头哈腰地跑去。
“太爷!”
阿Q躬下身子,盯着太爷手里的烟斗。
太爷吐着烟,“这年头庄里收成好,明儿给大伙放一天假,这是给你多结的工钱,好好耍耍!”,说罢,把一个信封塞到了阿Q的手里。
这叫阿Q心里乐开花,连连鞠躬,“谢谢太爷!谢谢太爷!”。
太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你可得上点心。这明年的光景里呀,得挑选个可靠的伙计,管管这东西厢的丫鬟和家丁,顺带给平日地里收成不够的农户训个话。”,顿了顿,他朝阿Q甩了甩手,阿Q便从正堂退下了。不同的是,这身板子好似比来时要笔直了些。
赵家的作坊间工人许多,住在马厩旁的通铺里。
阿Q回到住处,拆开太爷的信封,数了数钱,气的大骂:“妈妈的,就够买壶酒!”
可他很快就作罢了这愤怒的年头,他想着太爷对他说的话,不由得露出了自豪的表情。
他望了望自己身旁的大通铺,平日里赵家的工人都睡在上边。他拍了拍胸脯,“明年的光景,我就能和平日里吴妈一样使唤你们,以往你们拿我说笑,日后你们准没好果子吃!”,想到这,他窃喜。随即脱下裹在肚皮上的麻布,这麻布打来赵家做工就跟随着他,往日里吸了一身汗。阿Q把信封小心的藏在麻布里面,再塞进自己的被褥。
在对明年的憧憬里,很快扯起了鼻鼾。
月亮挂在未庄的房顶上,安静的,冷漠的。而对阿Q来说,这是一个很好的夜晚。